快樂的物質女孩: [歐洲2004初夏] 歐陸式早餐

星期五, 6月 10, 2005

[歐洲2004初夏] 歐陸式早餐

6/20/04-6/25/04 Munich

我們在慕尼黑住的是物美價廉的旅館, 一個晚上才六十幾歐元, 包括了乾淨的房間, 小小的淋浴室, 和豐盛的歐陸式早餐. 剛下飛機的那天晚上, 因為時差怎麼樣都睡不著, 早上沒六點就起來了, 在房間裡磨蹭著東摸摸西瞧瞧, 終於捱到提供早餐的時間.

走進早餐室一個人也沒有. 長桌上已經擺滿各式各樣的麵包. 剛烤好的麵包很香. 我們挑了靠窗的座位. 小小的早餐室顯得很明亮, 外面可以看到剛下過雨濕濕亮亮的街道. 窗台上種著一種歐洲常見的, 連我自己在加州家裡陽台上都種著, 卻還是不知叫什麼名字的紅色的花. 每張桌子上擺了一盆小小可愛的盆栽, 還有一個高高手繪的陶瓶.

因為沒有人, 我們自在了起來, 坐在椅子上偷偷地笑. 已經結婚好一陣子, 卻覺得像是蜜月旅行一樣的興奮.

早餐桌上什麼都有, 從長型圓形的麵包到可羅頌, 各種新鮮的水果, 乳酪, 優格, 麥片, 切片的蕃茄小黃瓜, 最誘人的是各式各樣的火腿和鵝肝醬, 還有一種發酵過的法式乳酪. S 喜歡甜食, 拿了麵包水果和優格, 我喜歡鹹食, 已經迫不及待地挑了幾種火腿, 自己切了幾片法國麵包, 回到座位上. S 的盤子裡除了麵包之外還有一個水煮蛋, 旁邊放了一個中央有圓形凹陷的小盤子. 我問, 蛋從哪裡來的. S 笑我沒有仔細觀察, 只想著吃. 原來蛋就放在火腿的旁邊呢. 長桌對面的靠牆的桌上還放了各種不同的果汁, 牛奶, 和果醬, 還有一個小小的裝了熱水的煮蛋器, 旁邊擺了一個計時器, 上面指著 "全熟" 和 "五分熟". S 把蛋放在小圓盤中, 直立起來. 我瞪大眼睛,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專門放蛋的盤子呢! 小巧圓圓直立的蛋很有喜感. 輕輕一敲, 蛋殼剝落下來, 剛好可以放在蛋週圍圓環狀的凹槽裡, 真是巧妙. 愛收集盤子的我忍不住向 S 撒嬌, "這個我們沒有耶. 買幾個帶回家好不好?" S 只是笑, 沒有回答.

這時一個高大的德國女人走過來, 問我們要點什麼茶. 我們都點了大吉嶺茶. 天越來越亮, 街道已經醒過來了, 早餐室也多了一些客人, 有的看報, 有的在吃東西, 有一家人是講英文的, 有一桌是東方面孔. 茶來了, 我在旁邊偷瞄, 有人把茶包拿出來放進陶瓶裡. 哦, 原來是這樣用的. 我們喝完茶想要再加熱水, 德國女人不等我們說完就把茶壺拿走了. 回來我們努力用英文向她解釋, 她用濃重德國腔的英文回答, "茶, 好. 水, 不好." 好吧, 她大概是說, 茶一定要重新泡過, 只是加水就沒有味道了, 我自己在心中偷偷地翻譯著.

歐陸式早餐的好處是種類繁多, 我們來回拿了好幾次, 直到再也吃不下了, 卻還沒有每一樣都嘗過. 我們坐著撐著飽飽的肚皮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是該出去逛逛的時候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總是挑了最喜歡的窗邊的位子坐下, 相視微笑, 嘗著美味的火腿, 桃子, 和法國麵包, 和啜飲著冒著熱氣充滿香氣的大吉嶺茶. 六月的慕尼黑, 雖然窗外大多時候陰雨連綿, 卻覺得溫暖而舒適.

回到加州以後, 偶爾我也會到超市尋找德國進口的肉凍和豬肉牛肉混合的火腿, 買了較便宜的鵝肝醬, 各式乳酪優格和水果, 在自己的餐桌舖了桌巾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盤子, 把水倒入漂亮的水瓶, 麵包放入烤箱加熱, 泡一壺大吉嶺茶. 有時也會邀請朋友, 幾個人一起聊天, 聞著茶香切著火腿, 分享著歐陸式早餐和歐洲帶回來的回憶. 加州明豔的陽光從百葉窗和天窗照進來, 即使是早晨, 不用開燈屋子裡也明亮得很. 玻璃水瓶映著光線, 在談笑聲中, 我閉上眼睛, 彷彿可以看見小小旅館窗外下著雨的天空, 桌上手繪的陶瓶, 以及早餐桌上各式各樣火腿乳酪, 和美味的記憶.